*原著向，国家队后未来时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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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这个东西，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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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泽楷在朋友圈看见他的准嫂子发了张风景照，还加了句很文艺的话——“人心是不待风吹而自落的花”，他先默默给了个赞，然后把这句话复制下来，抱着不耻下问的态度去百度搜了下意思。猜测对方可能是要结婚了，心境不同，突然有感而发。

　　张佳乐坐在他旁边，和黄少天用自以为小声的嘀嘀咕咕，“我觉得像。”

　　“你被打了三次怎么都不记得仇家战队人的模样了？”

　　“靠都快十年了啥啥都能变样别说人了。”

　　“我倒是觉得眉眼越看越眼熟。”

　　“你不是那时候还没出道吗你哪里来的眼熟。”

　　“靠我在看台上看得更清楚！”

　　“你们在说什么？”张新杰忍不住问。

　　“吴雪峰。”韩文清也听见了，他一接话，张佳乐立马拍了下大腿，“我靠果然是他！”

　　“是吴雪峰啊。”楚云秀吃了一惊，他们一行人坐在里面，透过落地窗能看着外面椅子上叶修和一身高腿长的成熟男性面对着聊天，似乎颇为熟悉，“嘉世那个副队长？怎么突然来了？”

　　“雪峰哥国外移民了，最近一阵回来走访亲戚，今天是特地来B市找叶修的。”苏沐橙在一旁玩手机回道。

　　“那你不用打招呼啊？”楚云秀问。

　　“刚才进来时打过了，等下肯定还会过来，让他们先聊。”

　　果然如苏沐橙所料，没过多久叶修就和吴雪峰一起进来，韩文清站起来直接走过去，两个人握了握手，“好久不见韩队，没想到你还在坚挺，佩服。”

　　“好久不见，客气了。”

　　吴雪峰面容和善，大概是常年在国外的缘故，性格开朗了许多，见人便笑，眼角有微微的细纹，却添了丝味道在里面，加上长相不俗，正是时下小女孩偏爱的“大叔”类型。

　　纵使对方退役早，但早期嘉世三连冠时期的副队，国家队一众没人瞧不上对方，反而都主动上前打招呼，尤其是过去认识的或是有几面缘分的，都说了一两句。

　　到了周泽楷这里，他从未见过对方真人，但论陌生也没陌生到哪里去，毕竟早期嘉世出来面对记者的基本就是面前人。不知是不是周泽楷错觉，他总觉得吴雪峰看他的眼神不对劲，笑得也停有挺有深意，似乎还和叶修交换了个眼神，不禁想后者是怎么和吴雪峰提前介绍他的，大抵是……前男友？说不定连这个头衔都没捞着，只落了个炮友，要不怎么可能那般耐人寻味。

　　看着吴雪峰搂着叶修肩膀的手，周泽楷目光移向别处。

　　男人有气质，说话礼貌却又不带刻意的疏远，相反非常幽默，让人舒服，没一会儿就和大家打成一片，纷纷邀请对方中午一起吃饭。

　　“原本我是要和我家小队长出去吃的。”吴雪峰看向叶修，在征询对方意见，后者很随意，“那就这里吃呗，我还省钱了。”

　　“照顾你的前辈专程回来看你，这点钱你都舍不得。”张佳乐鄙视，但也是玩笑话。

　　“吴前辈是不是习惯问老叶意见了？”楚云秀好奇，“是当年留下的吗?”

　　“什么留下，是他宠我。”叶修自然而然，吴雪峰在旁边跟着乐，就配合地点点头，引起大家又一轮起哄。

　　“这么一看，才发现老叶真是待了很久了。”去吃饭的路上，黄少天走在最后面，跟喻文州小声说，“咱们待的时间也不短了队长。”

　　“是啊，其实我都有些感慨，那些一代一代的前辈们，都不知现在如何了，有的偶尔还能知道点消息，有的就彻底没了音讯。”喻文州轻声回道：“我们也不知可以走到哪里，后来的人说起我们，会不会也会感觉落寞。”

　　“想那么多干嘛，且行且珍惜啊队长，我们怎么也还能再战十年呢！”黄少天见周泽楷看他，便问对方，“怎么不是吗？”

　　周泽楷点点头，然后想了想，“没有人能永远留在这里，除非是历史的胜者。”

　　周泽楷这话答非所问，但多想想就明白对方指的是在荣耀历史上做过大事情的人，就好比叶修，他的名字是荣耀前行多少年都不会被人忘记的，也就和“走到哪里”“落寞”等词搭不上关系，谁不想当这样的人呢？不过周泽楷这话来得突然，黄少天想反驳或是找茬一时间都没想到，正低头琢磨着呢，前者已经跨过两个人，走到前面了。

　　

　　集训时光转瞬即逝，又到了紧张而又令选手们激动的出征日子。去往苏黎世的前一天，众人照旧在第一届邀请赛时便用过的那个大厅开了送行宴，集所有人包括员工之力，终于将叶修推了上去，带头讲话。

　　“我不会……”

　　“好！”唐昊突然一声吼，使劲鼓起掌来，其余人立马跟着鼓掌，大有“今个你不说点什么对得起我们的掌声你就休想下来”的意思。

　　叶修没招，果汁杯往舞台旁边司仪讲话的台子上一放，大厅放置着十多张圆桌，每圈都围着满满的人，选手，工作人员……比第一届还要多，最后面还立着摄像机。

　　荣耀每年都在进步，加入这个大家庭的人越来越多。

　　“虽然已经不算一份子了，但既然你们非让我说，我就说吧。”叶修开口，方锐突然狗腿地送了只话筒上来，引起又一阵哄闹，叶修没办法，拿起话筒拍了拍，测试完音后举起话筒，“这游戏，我从最开始就在。”

　　“今后我也会一直在，相信在座各位都是。”

　　“有人说，无论做什么，做出成绩才有价值，我觉得不见得。”

　　叶修的声音被放大无数倍，嗓音有烟嗓的低沉，认真起来，足以清晰地另其余杂音都平息，整个大厅只回荡着他的声音。男人的左手放在身侧，难得站直，岁月在对方脸上留痕，却渗不进睿智明亮的眼底。

　　“能做出成绩固然好，但没有，也不是难过的事情。”

　　“在座各位都是咱们圈里拔尖儿的，我就不说什么鼓励小年轻们才说的话了，我只想说，希望你们当你们带着比去年足足多出一倍的团队人数，以上届冠军队的架势站在赛场上时，还能清晰的认知到我们不一定会赢。”

　　叶修停顿，眼神在队员各种变化莫测的表情下扫了一圈，忍不住笑了，继续说，“但我们不是为了输而来的。”

　　“我对你们充满信心，并为自己身处这样的队伍与氛围中感到骄傲。”叶修拿起一旁的酒杯，朝着国家队队员们，朝着荣耀全体人员们，朝着自己倾注十多年心血从未后悔的世界举杯，“‘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

　　“预祝我们大获全胜。”

　　掌声雷动。

　　有人吹哨，有人抹泪，还有男的哭腔大喊，“日了说得这么好！赔我眼泪！”

　　“叶神深藏不露！这一套第一赛季就该拿出来给记者瞧瞧！”

　　“我靠我都被煽情了这饭怎么吃……”

　　“不吃了训练去！”

　　“哈哈哈哈哈哈——”

　　周泽楷在欢腾中安静地坐着，看着叶修放下话筒，懒洋洋地往下走。脑海里，在赛场上见到过的，抱着奖杯往台下走的对方和此时重合。叶修总是这样来，这样走，他在旁看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终于见了，又觉得三秋其实并不长，却白驹过隙，又是好几年春秋冬夏，转瞬飞逝。

　　原来他曾祈求过，这样的日子永远不会结束。

　　……

　　宴会没散场，周泽楷便趁周围人不注意，借口上厕所溜了。大门隔住喧闹，周泽楷独自一人走在走廊上，路过一露天阳台，试着拧了下门把手，居然打开了，属于夏夜特有的空气扑入，让人忍不住更加敞开。

　　阳台上还有把铁质椅子，周泽楷坐上去，发现能看见星空，今夜B市的夜空很美，暗色的云后月色露着半边，温柔地淌到世间大地。周泽楷喜欢这种安静，不知不觉便坐了很久，直到有脚步声靠近，他才猛地清醒过来，闭住了眼睛。

　　他装睡，而那步伐不紧不慢地从远处一路到达他背后，阳台门口，然后踏了上来。

　　周泽楷有些紧张，也有些后悔，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装睡逃避叶修，也不知为什么后者看见他在睡觉，还靠他那么近。

　　空气开始灼热，周泽楷感觉到叶修的鼻息在他额间缠绕，他心如下油锅煎炸，头皮发紧，心脏不稳。

　　为什么要这样。

　　周泽楷意识是混乱的，已经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甚至不清楚自己装睡蹩不蹩脚，他怀疑叶修已经知道了，是在逗他，闹他，他该想个不尴尬的方式起来……

　　而就在这时，有温热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顺着太阳穴，轻擦而过。

　　那么轻，轻到也许睡着的人根本不会在意，却让周泽楷浑身一颤，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膨胀，要杀了他。

　　周泽楷再也受不了这种煎熬，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握住叶修的手腕。

　　“我靠。”叶修冷不丁吓了一跳，“你醒着啊。”

　　周泽楷脸色非常难看，他目光不善，甚至可以说是凶狠地盯着叶修，后者表情越无辜，他便越怒火重烧，几乎没了理智。

　　明明是你要离开，是你有了新的人，我这么努力想要忘记你，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你——为什么要分手。”周泽楷捏住叶修手腕的力气丝毫不客气，但后者并没有恐惧，连不安都没有，只有略微吃惊，目光却沉稳地落在前者脸上，缓缓扫视了一圈，在青年等着几乎不耐烦时，吐出了五个字。

　　因为你会等。

　　周泽楷差点笑出来，怒极反笑出来，但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眼眸发暗，握着叶修手腕的手狠狠抖了一下，重新抓住，又松开，再抓住，最后完全松开。

　　什么叫我会等，你就这样，不想让我等，就这样，觉得我不该等？

　　你凭什么。

      一瞬间，周泽楷丧失了一瞬间的理智，他几乎想掐住叶修，或者将对方提起来按到台边，要是推下去，干脆一了百了，他再陪着对方死，也省了他这个念想。

　　“是。”但是他没有。

       一切情绪转瞬碾平，周泽楷一刀捅进了自己心窝，放空了血，流干了念，像是就感觉不到痛了。

　　“所以我没等。”

　　这是他最后的尊严和忍耐。

　　周泽楷站起来，不再去看叶修，他挺直腰背，抬着下巴，步伐矫健而平稳的离开。

　　第二日，国家队搭乘飞机，奔赴苏黎世，他们当天再次见到了他们的对手，英国队的牧师斯奇温看见周泽楷眼睛一亮，吹了声放肆的口哨。但他没想到从未搭理过他的青年这次对上了他的眼睛，还停下了脚步。

　　斯奇温何等聪明，立即丢下队伍奔过去，“hiZHOU.”

　　周泽楷周围也没队友，他插着兜，身材欣长，招人注目，但对方只看着斯奇温，嗓音性感：“Are you trying to chase me？”

　　斯奇温惊奇，觉得幸运女神在对他招手，“I like Your Eyes.”

　　周泽楷笑了。

“人心是不待风吹而自落的花”——《徒然草》